第202章肉體凡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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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2章 肉體凡胎
得趕緊離開這裏。
她承受著身上劇烈的痛，無數鋼針一陣一陣刺痛著她，也同樣刺痛著他。
她用力扶起他來，向宮門走去。
可是已經來不及，鋼針似的雨裏，伸出無數根像頭發一樣的條狀東西，直接就朝楚瑜瑾身上纏。
林墨奮力抓住他。
她如今就像個凡人一般，沒有靈力也沒有特殊的能力。
盡管她相當於生受了九道天雷的反噬，她的恢覆也需要時間。
疊加的痛楚使得楚瑜瑾已經陷入昏迷，任由那些發絲纏繞著自己。
林墨用力抱住他。那些發絲就如同認識他們一般，只纏著楚瑜瑾，而沒有一絲一毫纏上林墨。
林墨很希望上回見過的那個叫茵兒的姑娘能出現，這樣她能想盡辦法問話。
然而這樣鋪天蓋地的雨針，密密麻麻只纏著他的發絲，她竟然束手無策。
她用手劈，用牙咬，那些發絲像鋼絲一般紋絲不動。
天空中好似出現了一個洞，一個黝墨的，透著森森藍光的洞，那發絲裹挾著雨水，將楚瑜瑾拖向那個黑洞。
林墨目眥欲裂。
這時突然一個人影沖了進來。
是皇後，她死死抱住楚瑜瑾，朝那個黑洞大喊著，“老天，求求你，如果你一定要帶走一條人命，你把本宮帶走！求你留我兒一條性命！”
她把身體鉆入一旁飄揚著的發絲中間，瘋狂地大喊著，“來，你來將我綁走！不要綁我兒！求你把我帶走，留我兒一命吧！”
林墨看著這一幕，內心深深地被震撼了，她很是愧疚。幾個時辰之前，她還信誓旦旦地說，自己能保證他的安全。
可如今，不僅是他反過來救了自己一命，而且眼看他就要被拖到那黑洞裏。
黑洞的那邊她知道，肯定是修羅道。
從一開始，修羅道那邊就隱藏了實力，以至於她小看了他們。
今日一上來，皇宮大陣就形同虛設，便可知道修羅道那邊一定是動了大怒，誓將楚瑜瑾綁回去。
皇後雙目腥紅，見那些發絲並不理睬她，絕望地抱住楚瑜瑾，崩潰地嚎哭著，和林墨一同被緩緩拖向那黑洞。
林墨見皇後抱住了他，騰出一只手來抓住那些發絲，試圖扯斷它們。
可是她抓到指節發白也沒有扯斷那些發絲，拽住發絲的手心已經被勒出血來。
她看不見的是，在她的鎖骨處，一枚缺了一角的六瓣蓮花似紅光般閃現出來。
這時她發現，自己的血反而像腐蝕劑一般，把滿手的發絲腐蝕斷了。
她大喜，用指甲把另一只手的掌心也劃出一道口子，鮮血滲出，她用力握在拉著楚瑜瑾的那些發絲上。
一縷發絲斷了。
兩縷發絲斷了。
越來越多的發絲斷了。
雖然旁邊又立刻補充進新的發絲纏繞住他，可是拖走他的速度明顯變慢了。
林墨咬著牙，手上的血液沒了，再劃開，再腐蝕。片刻後，再劃開，再腐蝕。
皇後都嚇傻了，這姑娘當真是不要命了！她也試圖將自己的掌手劃開，可是自己的血液，毫無用處。
林墨也不知道自己的掌心被劃開了幾遍，甚至手背、手臂，但凡能出血的地方，都被她劃開了。
源源不斷的雨針，源源不斷的發絲。
林墨也扯得有些麻木，只慢慢感受著心底的那靈力開始恢覆。
可能是半個時辰，也可能是一個時辰。猛然間，她抓住一大把發絲，用力甩開，然後指尖運起靈力，在自己胸前點了幾下。
喉頭一甜，嘴一張，漫天的血雨噴出來。
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，把那最後一點點凝聚出來的靈力結印，再用力噴出一口血霧，血霧在法印中自動歸位。
法印慢慢旋轉，釋放出紅色的光芒，最後如同太陽一般，沖散了所有陰霾。
雨針消失了，發絲也消失了，那個泛著藍光的黑洞也消失了。
整個藍色的陣法全都消失了。
林墨筆直地倒下，她最後的視野，是已經恢覆正常黑色的夜空，風平浪靜，月明星稀。
她覺得，人間的星星點點，煞是好看。
……
林墨有感覺的時候，喉嚨像冒煙一般，本能地張了張口，“水”字只有口形，沒有聲音。
但很快就有人用小勺餵了水到她的唇邊。
她張了口，一點一點吞咽著水。
然後她慢慢睜開眼睛，看到楚瑜瑾那張俊美如妖的臉，欣喜地看著她。
“嗯？”她喉間只能發出一個疑問的語調。
楚瑜瑾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裏，很用力，微微顫抖著。
她咳嗽起來。
他又連忙放開她，然後轉頭快速抹了一把眼角，“你醒了，本宮高興得很，弄疼你了嗎？”
她搖頭。
她怔怔看著他，“你哭了？”
“沒有，是你看花了眼。”他轉過頭來朝她微微一笑，嗓音濕潤如玉。
她失神地看著他俊美的臉，“你竟然生生替我受了九道天雷”
他還是微笑，眼神深遂，“原來那是天雷麽？你之前到東宮來避禍，避的就是這九道天雷”
“還痛嗎？”她喃喃地問。
“痛得昏死了過去，便不痛了。”他輕聲謾語。
她看著他的眼神，和那一天那一刻的眼神重疊，想起他以凡人之軀受了九道天雷，便鼻子一酸，再次落下淚來。
她不可思議地感受著眼角濕潤的淚珠滑到耳鬃，滲入發根。
他的手伸過來，替她擦去眼角的濕意，取笑道，“你還說我哭了，明明是你自己哭了。”
她搖頭，還是不敢相信，“這不可能，你是肉體凡胎當然能哭。”她已經千百年沒動過情感了，哭是什麽？眼淚又是什麽？
他再次笑了，“你難道不是？”
她怔住，是啊，他是肉體凡胎，她難道不是？
所以她會享受美食，留戀美酒的滋味，會惦記著沒有聽完的話本故事，還會在撞見兩人折騰那事兒時感到羞恥。
所以她在搬到梅莊第一晚被楚瑜瑾親吻時，她也會在濕漉漉的唇齒中感覺到一種慌亂，一種奇怪的血液上湧的陌生感覺。
她閉了閉眼，半晌才嘆了一口氣，“是啊，都是肉體凡胎，自然有七情六欲……”
楚瑜瑾看著她這樣一副好像神仙變成凡人一般十分無奈的模樣，哈哈大笑，忍不住湊上前去，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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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趕緊離開這裏。
她承受著身上劇烈的痛，無數鋼針一陣一陣刺痛著她，也同樣刺痛著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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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已經來不及，鋼針似的雨裏，伸出無數根像頭發一樣的條狀東西，直接就朝楚瑜瑾身上纏。
林墨奮力抓住他。
她如今就像個凡人一般，沒有靈力也沒有特殊的能力。
盡管她相當於生受了九道天雷的反噬，她的恢覆也需要時間。
疊加的痛楚使得楚瑜瑾已經陷入昏迷，任由那些發絲纏繞著自己。
林墨用力抱住他。那些發絲就如同認識他們一般，只纏著楚瑜瑾，而沒有一絲一毫纏上林墨。
林墨很希望上回見過的那個叫茵兒的姑娘能出現，這樣她能想盡辦法問話。
然而這樣鋪天蓋地的雨針，密密麻麻只纏著他的發絲，她竟然束手無策。
她用手劈，用牙咬，那些發絲像鋼絲一般紋絲不動。
天空中好似出現了一個洞，一個黝墨的，透著森森藍光的洞，那發絲裹挾著雨水，將楚瑜瑾拖向那個黑洞。
林墨目眥欲裂。
這時突然一個人影沖了進來。
是皇後，她死死抱住楚瑜瑾，朝那個黑洞大喊著，“老天，求求你，如果你一定要帶走一條人命，你把本宮帶走！求你留我兒一條性命！”
她把身體鉆入一旁飄揚著的發絲中間，瘋狂地大喊著，“來，你來將我綁走！不要綁我兒！求你把我帶走，留我兒一命吧！”
林墨看著這一幕，內心深深地被震撼了，她很是愧疚。幾個時辰之前，她還信誓旦旦地說，自己能保證他的安全。
可如今，不僅是他反過來救了自己一命，而且眼看他就要被拖到那黑洞裏。
黑洞的那邊她知道，肯定是修羅道。
從一開始，修羅道那邊就隱藏了實力，以至於她小看了他們。
今日一上來，皇宮大陣就形同虛設，便可知道修羅道那邊一定是動了大怒，誓將楚瑜瑾綁回去。
皇後雙目腥紅，見那些發絲並不理睬她，絕望地抱住楚瑜瑾，崩潰地嚎哭著，和林墨一同被緩緩拖向那黑洞。
林墨見皇後抱住了他，騰出一只手來抓住那些發絲，試圖扯斷它們。
可是她抓到指節發白也沒有扯斷那些發絲，拽住發絲的手心已經被勒出血來。
她看不見的是，在她的鎖骨處，一枚缺了一角的六瓣蓮花似紅光般閃現出來。
這時她發現，自己的血反而像腐蝕劑一般，把滿手的發絲腐蝕斷了。
她大喜，用指甲把另一只手的掌心也劃出一道口子，鮮血滲出，她用力握在拉著楚瑜瑾的那些發絲上。
一縷發絲斷了。
兩縷發絲斷了。
越來越多的發絲斷了。
雖然旁邊又立刻補充進新的發絲纏繞住他，可是拖走他的速度明顯變慢了。
林墨咬著牙，手上的血液沒了，再劃開，再腐蝕。片刻後，再劃開，再腐蝕。
皇後都嚇傻了，這姑娘當真是不要命了！她也試圖將自己的掌手劃開，可是自己的血液，毫無用處。
林墨也不知道自己的掌心被劃開了幾遍，甚至手背、手臂，但凡能出血的地方，都被她劃開了。
源源不斷的雨針，源源不斷的發絲。
林墨也扯得有些麻木，只慢慢感受著心底的那靈力開始恢覆。
可能是半個時辰，也可能是一個時辰。猛然間，她抓住一大把發絲，用力甩開，然後指尖運起靈力，在自己胸前點了幾下。
喉頭一甜，嘴一張，漫天的血雨噴出來。
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，把那最後一點點凝聚出來的靈力結印，再用力噴出一口血霧，血霧在法印中自動歸位。
法印慢慢旋轉，釋放出紅色的光芒，最後如同太陽一般，沖散了所有陰霾。
雨針消失了，發絲也消失了，那個泛著藍光的黑洞也消失了。
整個藍色的陣法全都消失了。
林墨筆直地倒下，她最後的視野，是已經恢覆正常黑色的夜空，風平浪靜，月明星稀。
她覺得，人間的星星點點，煞是好看。
……
林墨有感覺的時候，喉嚨像冒煙一般，本能地張了張口，“水”字只有口形，沒有聲音。
但很快就有人用小勺餵了水到她的唇邊。
她張了口，一點一點吞咽著水。
然後她慢慢睜開眼睛，看到楚瑜瑾那張俊美如妖的臉，欣喜地看著她。
“嗯？”她喉間只能發出一個疑問的語調。
楚瑜瑾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裏，很用力，微微顫抖著。
她咳嗽起來。
他又連忙放開她，然後轉頭快速抹了一把眼角，“你醒了，本宮高興得很，弄疼你了嗎？”
她搖頭。
她怔怔看著他，“你哭了？”
“沒有，是你看花了眼。”他轉過頭來朝她微微一笑，嗓音濕潤如玉。
她失神地看著他俊美的臉，“你竟然生生替我受了九道天雷”
他還是微笑，眼神深遂，“原來那是天雷麽？你之前到東宮來避禍，避的就是這九道天雷”
“還痛嗎？”她喃喃地問。
“痛得昏死了過去，便不痛了。”他輕聲謾語。
她看著他的眼神，和那一天那一刻的眼神重疊，想起他以凡人之軀受了九道天雷，便鼻子一酸，再次落下淚來。
她不可思議地感受著眼角濕潤的淚珠滑到耳鬃，滲入發根。
他的手伸過來，替她擦去眼角的濕意，取笑道，“你還說我哭了，明明是你自己哭了。”
她搖頭，還是不敢相信，“這不可能，你是肉體凡胎當然能哭。”她已經千百年沒動過情感了，哭是什麽？眼淚又是什麽？
他再次笑了，“你難道不是？”
她怔住，是啊，他是肉體凡胎，她難道不是？
所以她會享受美食，留戀美酒的滋味，會惦記著沒有聽完的話本故事，還會在撞見兩人折騰那事兒時感到羞恥。
所以她在搬到梅莊第一晚被楚瑜瑾親吻時，她也會在濕漉漉的唇齒中感覺到一種慌亂，一種奇怪的血液上湧的陌生感覺。
她閉了閉眼，半晌才嘆了一口氣，“是啊，都是肉體凡胎，自然有七情六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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